几个月前，记者曾卧底一家电销公司，亲眼目睹了电脑软件自动拨号的强大功能。举例说，不需要知道你的电话号码，只要获得一个地区的号码段，电脑就可以挨个顺序拨下来。比如“1390574”开头的号码是宁波区域的，那就意味着“13905740000”到“13905749999”都是宁波的。

拨号软件还可以做到自动筛选和自动定位，只要选出号码、并非空号且位置在宁波，软件就会自动呼出。因系统往往会同时自动呼出多个号码，存在占线的可能，对接到电话的人来说，反而会听到需要等待的“嘟嘟”声，明明是接到电话，却像在拨出去一样。

而所有成功接通的、未接通的或被挂断的号码，在这个软件上都会有不同的标记，包括每个电话的拨出时间、通话时长。如果碰巧遇上有效客户信息，还可以做特殊标记。这些被记录下来的信息，在电销行业，便成为了房产代理公司考核下游一线人员工作绩效的指标。

破釜沉舟式地拨打“120”电话，除去背后技术误操作的问题，就像宁波一家知名房产代理公司的一位高层猜测的那样，很可能是代理公司雇佣的电话推销团队在冲量。因为没有达到一定的有效通话量，开发商的结款是有折扣的。为了冲这个比例和指标，电销人员就不停地打。而“120”是一定要接的。

“电话轰炸”背后是复杂的利益链

电话营销公司同通信运营商之间究竟是怎样的利益关系，情况就复杂多了。就像之前曝出的那样，宁波联通在去年底为北京恒大天创科技有限公司开通了几条数字中继线路，但是线路的最终使用者却不是他们，而是宁波一家名叫梦飞网络技术有限公司的企业。宁波这家公司因为没有做呼叫中心的资质，不能开通语音线路，就想利用北京这家公司的资质申请线路，然后再过户到自己名下。为达此目的，企业各显神通，拿到线路也就拿到了资源，可以出租给有需求的公司使用，甚至层层转租转包。

这条所谓的房产推销利益链之所以根深蒂固，一下子难以完全消除，正因其广度、深度都达到了很难分解的程度。牵涉其中的人员盘根错节，也非合规不合规一语可以道清。所以有业内人士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目前为止，对于不断被电销折磨的个人来说，最好的方式，还是通过安装手机管家之类的防骚扰软件，标记号码提醒后台及时收集数据，予以处理。

如何长效监管还是个问题

最近，多家房地产开发企业因进行楼盘营销电话骚扰，受到相应的处罚。读者叫好的同时，还在吐槽力度不够。他们感觉到，房产推销的骚扰电话似乎并未因此次的严查而明显减少。

针对下一步监管，市通信管理局在接受记者电话采访时表示，自前两天约谈了宁波联通，要求彻查问题号码归属，并立即停止问题号码的接入外，目前，他们正同市住建委一起，就下一步如何加强电话营销骚扰的处罚力度并形成长效机制等问题进行协商，出台具体措施后，会统一发布。